再談西班牙

在書店看到林達的新書「西班牙像一本書」，欣喜若狂。星期天跟小賢聊天，她已看過此書，也有很好的評價。我認識林達是從「帶一本書去巴黎」開始的，作者(至今仍搞不清楚”林達”是一對夫妻還是兩個好友的共同筆名)對歐洲歷史十分熟捻，每段歷史在作者生動的描述下，栩栩如生有如身歷其境，比看熱門連續劇還精采。

只是歐洲歷史實在離我太遙遠，看林達的書有時要查閱一下「世界史圖解」這本簡潔好讀的世界史，確保不在落落長的歷史裡迷了路。

在「西班牙像一本書」裡，林達提到將西班牙介紹給全世界的美國旅遊作家華盛頓‧歐文，對他畢生投注在對西班牙歷史的熱愛，給予「功夫扎實，卻下筆樸素」的評語。我覺得這形容詞用來放在林達身上也相當適切。

我有幸在01年的三月因一張免費機票去過西班牙自助旅行。臨行前在巴黎的朋友跟我提到想去巴黎教會，於是臨時更改行程，先在巴黎待了三天再到巴塞隆納。雖然順利將朋友介紹給當時在巴黎唸書的秀美認識，但朋友對於信仰的看法仍保持一種非常曖昧的態度。這短短三天的巴黎之旅有很大的代價，因這多出來從巴黎到巴塞隆納的火車票十分昂貴，讓我心痛不已。

看到書中一段林達提到他們以馬德里為中心點，每天去一個附近城市遊玩的方式，與我當時在西班牙的旅遊規劃如出一轍，心裡不禁暗自竊喜。

不過那趟旅行我做了一件最蠢的事情，就是捨棄塞哥維亞(Segovia)跑去塔那戈納(Tarragona)，我當時以為只要有羅馬水道橋可看，應該都是差不多的。事實上，可差多了！

塔那戈納是一個高速公路旁鳥不生蛋的鬼地方，光是從火車站等要去水道橋的公車就花了二小時。我坐在公車上，眼看才剛下快速道路又轉上高速公路，越開越荒涼，心都涼了半截。等到了目的地，公車在高速公路旁的森林停車，只有我一個人下車。當時大約下午四點多。當場我就決定看回程公車是幾點，沒想到最近的一班公車也是最後的一班公車，是下午六點。

於是我看到距離約一公尺遠的地方，有一個小小的木牌畫著水道橋的標誌，但箭頭指向幽幽暗暗的森林深處。至今回想，我大概是嚇傻了，竟然心一橫，一個人就衝進森林裡，跟著不甚清楚的指標竟然也找到水道橋，快快的拍了張照片，就頭也不回的一路狂奔，衝出森林回到公車站。眼見天色轉暗，日頭紅澄澄的下降，已經六點二十分，公車說不來就不來。等車的過程，曾有兩台汽車停下來，好心的駕駛意示要戴我一程，但我滿腦子閃過都是在網路上看到自助旅行被殺害的恐怖新聞，於是說什麼也不肯上車，堅持要等公車。感謝神！我的流淚禱告被聽見了，公車大約在六點四十幾分終於來了。

西班牙之旅，我喜歡巴塞隆納勝過馬德里。主因是到馬德里的第二天，我從自助洗衣店洗完衣服要走回太陽門廣場附近的民宿時，在路邊遇到一群圍觀民眾，我興奮的擠進人群中(觀光客湊熱鬧的心情)，卻發現滿地鮮紅的血跡，還有一團團不知是內臟還是什麼的東西，幾名警察在附近吹著哨子走來走去，一名老婦人拿著大水桶和刷子正準備要清洗。這段早晨的震撼畫面，讓我接下來在馬德里的幾天裡都懷著緊張感。唯一能轉移我緊張的，就是太陽門廣場附近一家叫「Ferpal」的熟食店。裡面隨時都擠滿上班族、主婦和遊客，各式各樣的起司、火腿和冷藏櫃裡一疊疊美味的三明治和沙拉，光看都讓人心情愉快。(詳情請見另一篇文章”西班牙二三事”，便不多述)

這次林達在「西班牙像一本書」裡談西班牙戰爭史佔全書的60%。也提到作者無緣去蘇菲亞美術館看畢卡索的格爾尼卡這部名畫，於是跑去格爾尼卡這個小城市。我比較幸運，我真的去了蘇菲亞美術館，也真的親眼看到格爾尼卡。不過關於「格爾尼卡」這幅畫背後的來龍去脈，也是這次看林達所寫才比較有完整的認識。

書中我最喜歡的是聊科羅多瓦主教堂那段(科羅多瓦另一翻譯為哥多巴或哥多華)。從阿拉伯人的入侵講到天主教西班牙國王聖菲爾南多，也講到這間僅次於麥加，世界第二大清真寺一路從修道院→清真寺→教堂坎坷的修建歷史。進入主教堂後，我幸運的跟上一個講中文的旅遊團，夾在其中，看到清真寺裡因宗教緣故後來改建成教堂的建築，也看到在橘子園裡那顆900多年的傳奇橄欖樹。哥多巴當地建築受回教影響深遠，很有異國風味，是值得好好一遊的城市。

更有意思的是書中提到在馬德里市區公園裡一處埃及神廟遺址「迪伯德神廟」，當時我在現代公園裡，訝然遇見這麼一個埃及建築，深深被建築的悠悠歷史之美給震住！後來查了些資料，始終不知這個埃及古蹟的由來。事隔多年，終於在林達的書裡找到答案，也是一件樂事。

其實這本書我讀的斷斷續續，佛朗哥生平略讀，西班牙政治和國際關係快速掃讀，唯一講到恐怖組織艾塔(ETA)的由來有認真看一下，因為之前新聞好像有報導過。大部分我看的專心的，都是有助回憶西班牙之旅的片段。另一件讓我有壓力的是，書是跟租書店借來的，只能看一星期，但時間表很緊只好抽空檔挑重點看。

好笑的是，有次再提起西班牙，事關當時從馬德里扛回來的一塊蒙查哥起司(Manchego)。因為當時已經事隔二年多，我們竟然從維基老大家的冰箱搜出這塊起司的殘塊。還能吃嗎？大夥懷疑的問道。「我們家冰箱很好，而且起司繼續發酵後會更好吃啦~~」維基老大信心滿滿的說。總之後來大家還是把起司吃的一點都不剩，「胃！就是這樣練出來的吧！」(喂！請不要私自竄改我們的經典台詞好嗎~~約翰走路先生說)